录古:女统领

《清代野记》载:

清同治初年,有皖人朱某者,读书应试,年逾冠不能青一衿,忿而从军为书记。辗转数年,随大军度关陇,隶统领陈姓麾下。统领者,记名提督巴图鲁也。朱年少美丰姿,为人亦和蔼,统领甚倚重之,诸同僚不如也。

一日者,统领忽独召朱夜饮,留与同榻,朱不肯,拔刀将杀之,不得已,从之。及登床,孰知统领乃女子,犹处女也,大乐。朱由是夜夜皆宿统领所,同僚皆鄙之,皆以朱为统领龙阳矣。

久之,统领腹渐大,将产矣,大惧无策,又不敢冒昧堕胎,商于朱,朱怂慂直言禀大帅,时左文襄公督陕甘,朱且举木兰故事,谓必不见斥,从之。文襄得禀,大惊异,将据实奏闻。幕僚曰:「事涉欺罔,恐朝廷见罪,不如其已。」于是,命朱袭陈名,统其军,而陈于是易弁而钗矣。后朱从征回逆,请归宗,更纳二妾。陈大怒,挟其资财与所生之子居甘肃省城,遂与朱绝。

考陈之由来,则当同治初元间,将军多隆阿由湘入陕时,道出荆子关,军中募长夫,有童子应募而来,面黧黑而多痘瘢,且硕大多力,人不料其雌也。初入营牧马,继拔为兵,屡建奇功,得洊升至记名提督巴图鲁。雄飞十年,一旦雌伏,奇矣。

此江夏范啸云游戎为余言。范其时亦从军关陇间也。此事若付之管弦,播之声歌,安见红氍毹上不演出一刚健婀娜之佳人哉!谁复忆其黑而且麻之蠢女也。

这位女统领,非有木兰之貌,也少木兰之材,做到统领,且能和小白脸睡觉,大概也只是因为大小是一个权贵,虽然“面黧黑而多痘瘢”,仍能让年少美丰姿的朱某“大乐”。一旦退休下来,便成了无人问津的狗屎了,当初大乐的朱某,也纳妾了,一纳还是两个,大概多年来受够了黑麻子脸。幸运的是最终还能让朱某净身出户,也算是不错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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