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育专家颜之推的儿子为什么会被吃掉

颜之推是我国北朝的闻人现在到处可见颜氏家训如何如何,可见他教育子女是很有一套的。首先颜之推自己做人就做到了很高的境界。

众所周知,南北朝是一个混乱的时代,北方的少数民族纷纷占据中原,建立政权,中华几千年未有之惨事。各家政权也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在这样的一个乱世,做什么最难呢?当然是做人。小老百姓自不必说,就是那些当官的,也是朝不保夕,说不定早上还是刘家的臣,晚上就变成高家的人了。身在这样一个倒霉的时代,注定是很难保全名节的。就拿五代十国是的冯道来说吧,自称长乐老,做过四个朝代的官,伺候过十个皇帝。此人会做人,最后死后还备享哀荣。但还是招架不住后世史家那支笔。司马光就骂他是“奸臣之尤”,简直是奸臣中的极品。

但颜之推也做了好几个朝代的官。先是在梁朝,后来跑到北齐,做了很多年的官,北齐被北周灭掉后,又做了北周的官,隋朝代周,他老人家硬是活到了隋朝。这样一看,与冯道简直是比翼齐飞的一对了。但史家对颜之推就比较友好,没人骂他是奸臣。反而到处流传他善于治家的佳话。若不是自有一套,断不能如此。

在颜之推的《观我生赋》中,他老人家是这样总结经验的:

予一生而三化,备荼苦而蓼辛,鸟焚林而铩翮,鱼夺水而暴鳞,嗟宇宙之辽旷,愧无所而容身。夫有过而自讼,始发蒙于天真,远绝圣而弃智,妄锁义以羁仁,举世溺而欲极,......甘为畎亩之人,无读书而学剑,莫抵掌以膏身,委明珠而乐贱,辞白璧以安贫。

大概意思是说,他之所以能够逢凶化吉,靠的全是谨慎小心,反省自己,适可而止,认清自己的位置。

诚然,颜之推的家教是成功的,后世颜家也出了不少的名臣将相就是很好的证明。但也不是万能保险,他的儿子颜愍楚就是一个反例,颜愍楚是颜之推的二儿子,他的结局是怎样的呢?全家被人吃掉了。

据《资治通鉴》记载,朱粲聚二十万众,剽掠汉、淮之间。此贼迁徙无常,不囤物资,最后军中乏食,就开始吃人。结果,“隋著作佐郎陆从典、通事舍人颜愍楚,谪官在南阳,粲初引为宾客,其后无食,阖家皆为所啖。愍楚,之推之子也。朱粲是隋末造反的一支,不像其他隋末英雄,这个朱粲完全是一个毫无人性的恶魔。他的军队所到之处,从来不备粮食,只以人肉为食。吃人肉吃上了瘾,一顿不吃就难受。

当这个朱粲四处吃人的时候,贬官在家的颜愍楚跑了出来,做了朱粲的座上宾。颜愍楚本以为是刘备三顾茅庐的佳话再现,心里美滋滋的。不料几天后全家就被人吃掉了。你说倒霉不倒霉?

颜之推能够历四朝而不倒,为什么他额儿子却被人吃掉?大概是这个儿子没有学到老父亲的精髓。跟一个吃人狂魔搞在一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但周作人有不同的看法。他写过一篇奇文,就叫做《谈食人》,里面就讲到了颜愍楚的例子。知堂老人是这样说的:

我听了联想到颜氏家训,不禁感觉奇特有意思。颜之推在北齐很久,高洋们不是很好相处的朋友(古人有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却幸得无事,而其子孙乃为本族人所果腹,岂非天下一件很好玩之事乎?

知堂老人的意思是,活该被吃!你的父亲和夷狄周旋,夷狄待他很好,你去巴结汉人朱粲,却被吃掉。只看华夷之辩,不晓得实情,就是糊涂。所以在知堂老人看来,颜愍楚被吃这件事,是一件好玩之事。知堂未免说话太刻薄,但仔细想想,也是这么回事。

于是想到义和团。现在还有人大叫义和团是杀羊人的爱国英雄、民族英雄。他们干的事是大大的好事。但翻翻历史就知道,义和团更擅长杀中国人而不是洋人,而且他们杀起中国人来手段也很多,要烧香烧纸,要念念有词,对于在战场上和八国联军干仗的聂士成,义和团兄弟更是出其不意劫持了他的全家老小做人质,原因是聂士成看不上他们装神弄鬼那一套。聂士成被诬反叛,也是义和团的人干的,原来当聂士成带兵去追劫持家人的义和团时,军队里的团员就大喊聂提督叛变啦!聂士成哪能受这个气,为证明自己清白,在战场上身先士卒,最后中跑身亡。他的死,义和团贡献不小。

狂热的爱国主义民族主义,其实反而要吃掉自己的同胞,这是多么残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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