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友谊的小船是怎样被骗得晕头转向的

上世纪60年代,正值我国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有关部门脑袋一热,以为“世界革命的高潮已经到来”,自己闹腾还不够,还要输出革命,解放全人类的无产阶级。中国革命走过了一条“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在世界革命的道路上,看来农村包围城市,也是一条可行的道路。世界革命的范围里,农村是哪里呢?当然不是东北那旮瘩,而是广大的亚非拉兄弟。城市就是欧美资产阶级了。林副主席的雄文《人民战争胜利万岁》就指出,“从全世界范围看问题,如果说北美、西欧是‘世界的城市’,那么,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就是‘世界的农村’。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北美、西欧资本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由于种种原因被暂时拖延下去,而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人民革命运动却蓬蓬勃勃地发展起来。今天的世界革命,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农村包围城市的形势。整个革命事业,终究要以占世界人口绝大多数的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人民革命斗争为转移。社会主义国家理应把支持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人民革命斗争当成自己的共产主义责任。”

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我国特别对东南亚、拉美、非洲进行了革命的“指导”工作。东南亚的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缅甸、老挝等国,都是革命运动的重灾区。

当然,输出革命,要看对象。对于自己没有资本的穷兄弟,我们出钱出力出人。对于资本主义国家的兄弟,出力出人显然无法实现,于是出钱就成了输出革命的主要方式。而那些国家的兄弟,大都冠以“某某国共产党(马列)”的称号。究竟多少马列是真正的马列呢?说不准,但有一个马列确是不折不扣的骗子。这个兄弟党就是“荷兰马列主义党”。

原来,当时我国对于革命兄弟,向来是出手大方的,革命嘛,就是要花钱。没有经费只能被革命。南美的格瓦拉到中国转了一圈,学习中国的革命经验,临走时还带走了6000万美元的“贷款”。我们的大方估计让万恶的资本主义都觉得不可思议,于是万恶的美国中情局利用我们援助世界革命的善心,精心谋划了一个“红鲱鱼计划”,他们组织了一个“荷兰马列主义党”的组织,骗取了我们的信任,做了我们的革命兄弟、老朋友。多次刺探我们的情报,不但如此,还骗取我们的经费——资本主义已经那么发达了,竟然还要骗取我们的经费,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党的党首,不是别人,而是荷兰国内保安局的特工,名叫彼得•贝威,这个人原本是一个到过中国的数学教师,被中情局相中,摇身一变,成了我们的老朋友彼得森。自己任总书记,雇了几个工作人员,俨然世界革命的分支机构成立了。

这个所谓的“荷兰马列主义党”,找到荷兰的中国驻荷兰的代办机构,说明了来意。我们的工作人员一听,这是好事啊,说明世界革命形势真的就像某人所说的那样,是势不可挡的了,你看,就连水深火热的资本主义人民,要按捺不住革命的激情,主动要求进步了。于是这个冒牌货作为资本主义国家的革命代表,受我们领导人的邀请,开始进出我国前后达二十多次。对于资本主义国家人民的情谊,我们也不含糊,投桃报李,多次给他活动经费,达到百万英镑。当时,我们自己还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呢。这些巨额经费,一小部分用于出版“荷兰马列主义党”的机关刊物《共产党人》,以便装潢门面,大部分成了资本主义国家安全部门的补贴了。

这个假冒的“马列主义党”在中国风光多年,毛泽东去世后,某报还俨然有他们的唁电。这样造假的敬业精神倒也值得钦佩。后来彼得•贝威结束了他在中国的“老朋友”的使命,回到荷兰后,还对中国念念不忘,说中国的厨师非常棒。也许是在中国的冒牌经历锻炼了他的组织能力,彼得•贝威在荷兰还真的组织了一个政党,但这个政党“每个党员都是真的”。

我们自古以来就以天朝上国自许,后来上国难做,大手一挥,朋友遍天下,吾道不孤,足以证明我们的理论自信。即使自己摸着石头,自己的孩子爬爬悬崖,也不算什么,毕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国家就是爹妈,国家强大了,子孙们也会与有荣焉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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