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疫情中的“野泳”:在高度管控的北京寻找一片绿洲

北京——在弯曲的混凝土立交桥下,喧嚣的车流之中,一堵绿色围栏背后,一个游泳之所在北京市中心召唤着人们。

这是一条细长的水流,在北京通常极为拥堵的最内层环路旁边,看起来不像是一个理想的游泳地点。水面上漂浮着隐约可见黏滑的藻类。一些地方气味有点刺鼻。

但对内行来说,这里却是一片绿洲。

岸边种着一排柳树,一个混凝土平台正好可以当跳台用。一些常客把这个隐秘的地方变成了自己的家园:他们摆上了椅子、一个奶油色的人造革沙发,甚至还搭起棚子,在横梁上绑上塑料水壶,作为临时的淋浴点。

每天从早到晚,有20多人会进出这个意想不到的世外桃源,这里是一些当地人称为“野泳”的几个地点之一。他们在这里晒日光浴、聊八卦、吃外卖——当然,还游泳。最勇敢的人一年四季都在这里,即使在北京气温骤降至冰点以下的时候,也会带着破冰的刀子前来。

大多数是老年人,且大多数是男性,但由于在野外,谁都可以加入。

“没什么可以不可以,反正也没有砖头也没有台阶,你有孙悟空的本事就下去游了呗,”60多岁的退休老人张晓杰的话语中提到了中国神话中的猴王孙悟空——以及下水的危险。

在北京这座高度管制的混凝土大都市中并没有太多自然的避世之地,发生在这些地方的这种擦边球行为也不多。在没有完全禁止的情况下,有关在城市水域游泳的政策是模糊的。但是几十年来,这些游泳场所一直是城市生活的一部分,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那些长期在北京生活的人,他们不愿意离开。

在新冠病毒大流行期间,随着政府实施一个又一个社交距离控制,这里就更有避世的味道了。上个月,北京出现了新一轮感染暴发,室内游泳池被关闭数周。虽然现在已经重新开放,但许多地方仍然保持限制。

严格来说,河流也应该是禁区——因此,在新的疫情暴发期间,这里竖起了绿色围栏,即使病例减少了,它仍然留在那里。但是人们不理会它。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张晓杰说,一个炎热的周一下午,她志愿为八岁的孙子和他的几个朋友担任游泳教练。

她说,在疫情暴发前,许多北京家长都不愿让孩子在户外游泳,担心水很脏。但游泳池的关闭让他们别无选择,张晓杰说,她很高兴现在有更多的孩子可以体验她从小在首都长大的经历。

张晓杰手拿着秒表,大声发号施令——“六圈!头进水,不许作弊。”——她说了室外游泳的一堆好处:免费,不限时间,在室内游泳感觉很压抑。

在内陆城市北京,开阔水域一直是一种珍贵的、需要争夺的东西,直到1930年代北京也才只有三个游泳池。

在20世纪中期,政府的一场水治理行动带来了几个“露天游泳池”,其中一些建在城市的湖泊里。但快速的发展,以及安全和卫生方面的问题最终导致它们被关闭。2003年,公园管理部门正式禁止在非指定区域游泳,尽管官员们有时也不确定哪里可以游泳,哪里不可以。

官方媒体会定期发表文章,警告人们溺水的危险,每年都有数人在户外游泳区溺水死亡。还有其他视觉美感方面的抱怨:一位评论人士告诉《新京报》,公园里的游泳者“有碍观瞻”,拍照都得避开他们。

尽管中国强硬的病毒控制政策几乎改变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将居民封锁在家,加强政府监控,缩小原本已经很小的异见空间——但当局在管理这些游泳区方面似乎收效甚微。

最近,一个一度稀有的“物种”也出现了,在北京的许多酒吧仍然关闭、外出受到限制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出现在水道及其周围,寻找其他可以参与的活动。这些新来者当中,有人乘着站立式桨板或坐着充气筏子下水,也有人只在水边放松,野餐,懒洋洋地躺在阳光下或者喝外卖鸡尾酒。

完整文章请访问纽约时报网站阅读。


原文链接:https://danliren.net/post/13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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